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感情问题？
本来只是想要聊一聊牧萤的问题，大叔你怎么就突然打算送女儿了呢？
这不是给我找问题嘛，牧萤要是知道这回事，不得直接黑化……
太吓人了。
“这不好吧，都什么年头了还包办婚姻，能力强的人不管去哪里都没问题的吧，教会待不了那就走呗。”
“当然可以走啊，可那样的话其他人就会来骚扰她了，荆棘花帝国皇室或者他国皇室，间谍组织，情报组织，邪教组织，恐怖组织甚至于——”
“怪异的组织，都会找上门来，失去教会作为后盾，维罗妮卡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香馍馍，就算是想要这个地方躲起来，那也没什么可能，这年头没有人能够真正的隐居，因为天上有眼睛看着我们所有人。”
说着，店长大叔指了指天：“科技发达了啊，世界上很难有秘密了。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单独的个体可没办法违抗整个大的趋势，若是不想要完全的认输，那就得想办法在潜规则内找到相对舒服的那条路。”
大叔这句话算是说在我心坎上了，前世的时候我就信了邪，什么零零后整顿职场，结果嘛——
职场没整顿着，反倒是把我自己给弄得够呛，最后不得不跑回老家靠父母接济——说白了就是啃老——本来想着小地方找工作，也没什么大城市的企业的毛病，事实告诉我天下乌鸦一般黑，每次都是没几天就给辞退了，人家甚至连辞退的三个月补偿都不给。
我不想被环境恶心，想要去躲避环境，结果就是只能啃老，后来偶然在老电脑上看到高中时期写的一些小说，于是萌生从新拿起笔杆子的想法，再后来嘛，我死了，幸亏也不是天天熬夜写小说猝死的，而是被泥头车撞死的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我只觉得当初的那些行为太过幼稚——才怪，爷才不后悔，人总的有点什么可坚持的东西，要不然的话不就是随波逐流的东西，什么东西会随波逐流？
死人！
所以就说，有的人他还活着，但是已经死了。
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，例如那些三十多岁已经成家的中年男人被小他至少十岁的领导批评，却只能陪着笑脸；例如为了业绩从不喝酒的人上了酒桌去糟蹋自己的身体；例如原本刚正不阿的人在职场几年后学会了弓着腰送礼……
不需要多了解对方，你只要从他身上感受到颓废的死气，感受到那逆来顺受的受气包气质，那必然就是一个活着的死人，这种人就算是当面念禁书给你听，你都会想要昏昏欲睡。
世界需要的是符合他们规制的零件，而不是有个性的订制品，那样只会降低整体的效率。
非要说有什么后悔的，就是父母了，含辛茹苦抚养我，确实得了这么一个结果。
以及悔恨自己能力不足，如果前世的我也有一些特殊能力，如果我做事情能够更加细致阴狠，如果我能把一切看的更加明白，如果我不是那么普通……但是没有如果。
“秋同学不错嘛，居然能理解。”
“很多年轻人都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，是天命之子，觉得自己很有想法也很有能力，事实可能确实如此，但我们生活的环境太大太大，同化能力也太强，再怎么有能力有想法的个体都不可能成功反抗整体的环境。年轻人明白很多道理，但就是不愿意去理解，去妥协，最后碰的遍体鳞伤……”
“理解归理解，但还是不甘心的，您看看维罗妮卡吧。”
我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。
维罗妮卡脸上满是委屈和不服气两部分组成，她这样的表情和当初的我一模一样，我不禁有些呆住，缅怀自己过去的影子。
“您看吧，想必您年轻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样子的吧。”店长大叔也陷入到了回忆中，我趁机问出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要问的一句话，“从来如此，便是对么？”
大叔收敛起笑容，难得的，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颓唐的气息。
“没办法的啊，事情就是这样，没办法的，真的没办法。”
一连三个没办法，这样的无奈……
我沉默了。
“我把维罗妮卡从小抚养大，她就是我最亲近的女儿，我也想要她能选择自己的道路，选择自己想要的，只是……哎。”
“总归没必要这么着急，反正时间还很多。”
“不多了，这次我把维罗妮卡叫回来，就是我知道教会已经把方案通过了，相信我，他们的手段不只是派一个还过得去的男性来骚扰维罗妮卡，要是不成就换人继续来，他们还会有其他盘外招，这种事情我很清楚。”
“在我退休前，我就是负责管理档案室的人，其中可是记录着很多很多。”
我还是不太敢相信，我查阅古籍的这段时间内，包括游记传记或者日记，作者都会有意无意的提过教会，因为他们的存在感确实强烈，而且教会一直以来给人的外在表现都是非常正派的，他们有且只有一个目标，那就是保护人类。
这样的大组织居然还会做出这么糟糕的事情来吗？
“教会不是正派组织？”
“当然正派，然而在他们大多数人看来，只要牺牲一小部分就能得到更好的结果，那就牺牲呗，反正很值得。他们从不管当事人是否愿意。”
这不就是双标圣**加上程序不正义？
教会在我眼中的形象极限下滑。
等等，我一开始来找大叔的目的是什么来着？
好像是想要聊一聊牧萤的问题。
可问题好像，呃，似乎解决了，牧萤那档子事我觉得也没那么纠结了，至少感情问题，只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，慢慢拉拉扯扯总会理清。
这叫什么，注意力转移法？
“原本我选定的人不是你，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，后来你偷偷使用能力方便自己被我发现，我才开始考虑起来，然后是刚才你那番话，先不说是不是变态，至少接受能力比较强，你不会因为维罗妮卡是个吸血鬼，和你不是同一种族而区别对待她，这样很好。”
“而你对于青梅竹马的感情，说明你感情细腻，会照顾人，会去考虑他人的感受，是个相当温柔的人，这样也不错。”
“你这样的小男生，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初恋吧？所以你就算有其他喜欢的人也没事，只要维罗妮卡能够在你内心中占据一席之地，你就永远不会抛弃她。”
我大惊失色：“喂喂，你这不也是在算计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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